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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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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将门给关上,反正这都客满了。”

在窗边远远一望,恰巧能看到那位卖栗子的摊贩。

牛大胆自来熟,他贴心地将一旁的窗户关拢,而后挑了挑眉毛,连唇上的胡须都跟着颤。

见自家掌柜点头使了个眼色,小二便将客来楼的大门给关上,让里头更加暖和。

“谢谢牛叔,不用麻烦,我吃不了这么多。您自个儿吃得香就行。”

“嘴也甜,可有许人家?”

“还早呢。”

沈雁回嘴里嚼着一只圆鼓鼓塞满肉的熟蛋饺,她抬眼朝着牛大胆浅浅一笑,天真明媚,恰如她发髻上的丹桂。

她并不是真正的沈雁回,而是穿来的。

原主的娘嫁去了外县,生下她没多久便去了。待她长到这个年岁,爹一蹬腿,也跟着一起走了。

大房只剩下她,本就孤苦无依,家里头的二房还将她许给同县的傻子表侄。

她一时想不开,上了吊。再睁开眼的,是如今的沈雁回。

好在青云县的祖母想着她,听了这事,怎么得也想着法子把她接过来。

“我们雁雁要嫁的,定是鼎鼎好的郎君,谁嫁给你家傻子,你这黑心肝的蠢驴!”

祖母骂骂咧咧的跟孙家断了亲,一口一个心肝肉,哭得满脸泪痕,心疼地将她接回了青云县,还给她改了姓。

天气一冷,时兴吃锅子。

客来楼暖锅的汤底由猪骨与整鸡熬制,看似清淡,实则不用多加调味就已是醇香可口。

沈雁回盛了一碗,握着汤匙轻轻吹气,慢条斯理地尝了尝。

面前的暖锅咕嘟咕嘟冒着泡,先喝汤暖身,而后下肉。片刻里头的肉便变了色,被涮得恰到好处。

涮肉得吃烫口的,才有滋味。

从锅里夹出的肉,直接吃能品出它的鲜劲。若口味重者,可蘸蒜油、芫荽,或是取些芥菜剁碎。

沈雁回烫得嘴呼呼向外哈气。肉片肥瘦相间,嫩而不柴。

新鲜的荠菜只需烫上一会,滋味鲜嫩清爽。

须臾间,她的额上也被热气熏出细密的汗珠。

而牛大胆的暖锅端上来却是不同。锅里头盛满了肉圆、白鸡、咸蹄、走油肉满满当当的围了一圈。

肉圆弹牙有嚼头,咸蹄被炖得软糯,轻轻一嗦便脱骨,在口中化开,直直滑下喉咙。

味道鲜得连他的眉毛也跟着发颤。

今日客来楼新上了辣脚,腌制好的辣脚爽口解腻,与暖锅相得益彰。

喝一口温黄酒,啃一块咸蹄,夹半碗走油肉后,整个身子都暖融融的。

“我同你们讲,刘成死了。”

推杯换盏的间隙总要闲聊些什么,何况客来楼的酒酿得好,更容易上头。

“又死了人?吴大人不是说已是抓到了凶手?这我才敢出来吃暖锅这,这日后谁还敢放心出门。”

对桌的食客一时间没拿稳筷子,才夹上来的爆鱼又落回暖锅中。

“是啊,才从我舅舅那儿听来的消息,说是与前两个死得一样惨最近你们还是得小心些。”

牛大胆声音并不大,可这毕竟关系到人的生死,有好些人或是凑过来,或是噤了声,纷纷侧耳倾听。

见众人有了兴趣,他一碗热黄酒下肚,脸上泛起红晕,朝着酒缸前舀酒的钱掌柜劝诫道,“钱掌柜,这次可是在桃枝巷,就离客来楼两三里,你可多注意注意。”

“原先听了是小苍山上的贼寇夜里入宅杀人,故我这客来楼前阵子也不让生人住了,招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伙计夜里顶门,才相安无事,如今又说不是贼寇这又是怎么回事?”

客来楼钱掌柜闻了闻新舀上来的酒,听了这话也是心里发毛,他走到牛大胆跟前,用酒提子添了一碗酒,手没原先稳,洒了些在桌上。

他虽然心中胆寒,但依旧赔着一张笑脸,“还是多谢您的关切。”

“原先我舅舅不让说,我自个儿也不太相信。今晨我去找舅舅,没成想他一大早便去上值,我便顺道去看。那惨状,唉,寻常人都见不得。”

牛大胆原本是名屠户,据说他出生时都不曾啼哭几句,逢人就笑,不怕生人,故取名牛大胆。等长到十多岁,胆子更大,便拜了个杀猪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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