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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掐滅了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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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煦阳斜落进卧室,照亮了半边的空间。

裴千睦掛着蓝牙耳机,坐在书桌前开会。笔电萤幕的光映在他侧脸上,五官轮廓被亮晕勾出。

他偶尔会用指尖轻叩桌面,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说话间,他的喉结随着低沉的声线轻轻滚动。

好像不该再偷瞄哥哥了。

裴又春把视线挪回眼前的书架。手指触上书脊,一本本滑过,找寻吸引她的书。

书籍数量繁多,但以工具书、商业杂志和语言学习为主。她偶然发现一本精装绘本《红蜡烛与人鱼》,与周围的类别格格不入。

封面是一帧手绘人鱼插画,人鱼的神情似乎藏着比海还深的凄寂。

她拿着书,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坐下,一页页阅读起来——

故事讲述一位老婆婆前往海边的神社参拜后,在附近捡到刚出生不久的人鱼女孩。她将女孩带回,与开蜡烛店的丈夫共同抚养。

为了报答老夫妇的养育之恩,女孩长大后,在老爷爷製作出的白蜡烛上,以红色顏料绘製了鱼、贝壳和海草图案。这些红蜡烛不仅美丽,若是携带燃剩的蜡烛出海,即使遇到暴风雨,也能平安归航。

红蜡烛的名声很快传遍整座港镇,蜡烛店因而生意兴隆,老夫妇的生活也日渐富足。

然而,人心从不知足。

有一天,一位外地艺人看上了女孩,表示愿意支付高价,只要老夫妇愿意把她卖给自己。利慾薰心的老夫妇,答应了艺人的提议。

女孩恳求老夫妇不要卖掉她,但仍被艺人关进笼子里强行带走。临行前,她留下了几根完全涂红的蜡烛??

当晚,海上风暴骤起,狂浪怒涛将无数船隻吞没。载着女孩的那艘,也沉入了深海。

自那以后,无论天气多么晴朗,只要点燃女孩绘製的红蜡烛,海面便会掀起风暴。老夫妇后悔至极,将店铺关闭,但灾祸并未停止。

数年过去,曾经繁荣的港镇,成了废墟,最终消失。

读完绘本的最后一页,裴又春怔怔地坐着。

一片漆黑的图画中,仅有数枚贝壳堆在底部,犹如具象的悲伤沉积于沙床。

于此,她想起了被囚禁的经过。

国三的某个冬夜。吃完晚餐后,她感到一阵倦意袭来。她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走回卧室,或者直接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再次睁眼时,她的四肢被保鲜膜捆住,嘴里还塞着一块布。布料湿湿黏黏的,吸满了她的唾液。

她惊恐地环顾四周,察觉自己躺在车后座。窗外的景色一闪一闪地往后退,说明车辆正在移动。

前座有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剃了平头,戴着墨镜,负责开车;女人一头金色短发,耳朵上有一排耳钉。她一手夹着香菸,一边讲电话。烟雾在车厢里繚绕,气味刺鼻。

裴又春刚寻思,自己可能被绑架了。男人就回过头对她说:「你被卖给了我们,老实点。」

被卖给了他们?什么意思?

她的思绪乱成一团。

车子在一栋老旧建筑后方停下。

男人用外套裹住她,把她抱进一间低矮阴暗的房间,又将她扔到床上。他取下她口中的布,捏住她的下頷往上抬,「嘴张开,别逼我动手。」

裴又春怕得打颤,乖乖张嘴。他倒了些瓶装水进去。水太急,她呛得直咳,溢出的部分打湿了制服前襟。

男人看着她狼狈的模样,托着蓄有鬍渣的下巴,笑了下:「你爸妈也真狠。」说着,他动手扯开她衬衫的衣釦。

她并不迟钝,一下子就明白男人准备侵犯她。

整个过程,除了笼罩在强烈的恐惧下,还伴随着下体撕裂般的痛楚。她的喉咙甚至因此发不出声,唯有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

她和人鱼女孩一样,被视作父母的人,无情地卖掉了??

线上会议进入尾声,裴千睦靠坐在椅背上,面无表情地聆听最后一项议题——新產品的企划,究竟该由公司内部团队负责,还是外包给国外某间知名设计公司。

营运部与市场部的代表各持己见,争论不休。

几人言辞交错、声浪迭起,导致收音出现轻微杂讯,格外嘈杂。他实在无心细听,馀光掠向一旁。

裴又春的膝上摊着一本书,肩膀微微颤动,像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视线一滞,但保持巍然不动的姿势,而耳边的争辩声仍在延续。

「我们部门能独立完成——」

「要不要看看上一期客户的反馈?就那成果,还不如外包给专案设计方。」

裴千睦闔起桌面上的资料档案,语气冷沉地打断:「够了。」

此话一出,另一端的人声戛然而止。

他的声线没什么起伏,却带有慑人的压迫感:「我没兴趣听你们争执。明天早上,我只要一个结论,以及完整的配套方案。」

留下这句话后,他关闭了麦克风与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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