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演示了无数次,也用过芦花来实验过,当棉与棉籽真的分离的时候,石金和于安春还是忍不住惊叹。
太神奇了。
二十来斤棉花,摇娘一个人用轧棉机,也要好一会。
但是石金觉得没关系,若是开设纺织作坊,那便能有好多台轧棉机,那样时间就能减少下来。
棉籽分离完毕,得进行下一步,弹棉。
这一步不需要什么技术,只需要拿出大竹弓,再用木锤击弦震荡,使棉纤维变得蓬松。
弹完棉以后,天色已晚,下一步搓棉条只能明天再进行。
几人将弹好的棉花抬进屋子里,避免将棉花打湿,第二日再来。
这一日又是摘棉,又是弹棉,按理来说应当很劳累,但三个人就好像使不完的劲。
石金回到家中,睡觉之前都在想明日要早些起来,接着去做完后面的事情。
但过于的兴奋影响睡眠,一想到明日或许就能纺出棉布了,石金的眼睛便瞪的如铜铃一般。
熬过了难熬的夜晚,三人第二日一大早在工作室相遇,开始继续干活。
第三步是搓棉条,用细竹子棍搓棉条,便于纺纱时的牵引,三个人搓的手酸,但也没一个人埋怨,她们只想着快些,再快些,这个步骤做完了,距离棉布被织出来就越来越近了。
搓好的棉条用三锭脚踏车纺车纺成纱,于安春一直都觉得这三锭的纺纱车很是神奇,比纺麻纱的单锭摇纺车好用太多,可以同时纺三根纱。
最后再用飞梭织布机织成棉布。
全过程大概用了七日,她们织出了这个时空的第一匹棉布。
摇娘素来认为自己是个沉静的人,她深觉自己的眼泪已经在当初被父母卖给牙行时流干了,那时的她觉得,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任何东西值得她掉眼泪。
只是没想到看到棉布被纺织出来的那一刻,她还是不自觉的哭了,但这次的眼泪和当年的眼泪不同。
这是喜悦的眼泪,是收获的眼泪。
三个人看着织出来的棉布,就和七日前摘棉花时一样,笑了。
棉布成功,林肆自然要看。
左莜、梁年、莫静连、祝时溪都被林肆叫来观看,祝时溪还带了唐行。
这是一匹最普通的棉布,没有颜色,没有花纹,只是简简单单的白色。
林肆指了指桌子上布,“这便是棉布,你们摸摸手感如何。”
梁年和左莜最先上手,只觉得触感果然柔软,比麻布舒适不知多少倍,若是穿在身上定然很舒服。
整个房间最惊讶的是莫静连,她都还不知道林肆竟在背地里改良布匹。
天啊,黎县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东西?
莫静连兴奋的想,她要把这些东西全都卖出去!
林肆之前对祝时溪说可以用来止血的布,就是棉布。
故而祝时溪也带着兴奋。
林肆观察了一下唐行,看看这个好好的孩子有没有被祝时溪带成嗜血狂魔二号,不过现在应该还在学习理论知识的层面,还没有上解剖那一步。
只不过林肆依旧还是不理解,祝时溪到底是怎么变成邪恶银渐层的,难道是自己养的有问题?
莫静连满脑子都是卖东西。
黎县真是太好了,原来在朔州只能卖纸,而且还有同行恶意打压,现在到了黎县,什么新奇的东西都能卖。
于是她问:“敢问县主,此物是用什么制成的?成本相比绢和纱是多还是少?用的是何等蚕丝?”
林肆指了指在一旁的摇娘,“摇娘,你来告诉莫娘子。”
梁年和左莜瞧着摇娘瘦了,也黑了些,但她的眼睛却比之前亮了许多。
“莫娘子,此物和麻布一样,是用植物纺织而成,且步骤比麻布要简便些,不用洗麻。”
竟然是用植物!
那就说明成本低廉了。
林肆按住莫静连蠢蠢欲动的双手,“莫娘子,此物先在黎县售卖,后续的价格也不会定的太高,是与麻布相差无几的价格,若是远销很不划算,因此我只打算在熙河路售卖。”
但莫静连的脑子转的飞快,“就算是与麻布相同的价格,300钱一匹,也有利润。”
麻布粗糙,但除了麻布以外,其余的布过于昂贵,所以林肆一开始就没想用棉布去定高价。
林肆只是想普通的百姓穿的舒适一点,仅此而已。
棉布大成功,接下来就要开设作坊。
纺织作坊摇娘负责当管事,石金和于安春当大班长。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莫静连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让她当管事啊,不然她真的会爆炸的。
曾经那个聪慧谨慎的莫静连已经随风而逝了,现在只有一个满脑子都卖东西赚钱和被工作折磨的心力交瘁的莫静连。
梁年与摇娘并肩走了出去,梁年轻笑道:“摇娘,我感觉你现在很开心。”
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