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正初看着水面中自己的倒影,心道,还是黑了些。
不过因得一路顶着叶子的缘故,黑的不算太多,打眼瞧着,还是有几分模样。
虽与他打算寻找的另一人尹笙有些差距,但足够了!
秋老虎热的厉害,衣裳半日就干透。
卓正初急匆匆的将衣裳从树枝上取下来,准备进城。
交了入城费后,他身上只剩下几文钱,不过没关系。
他马上就会吃好喝好住好,有婢女服侍,有家丁伺候。
想到这里,卓正初的步伐都快了几分。
他都想好了,在记忆中,他是徘徊在大街上被莫家岳父看上了,而现在时间提前,他决定直接去莫府门前晃悠。
卓正初凭借着记忆对莫州的道路很是熟悉,不过一刻钟,就走到了莫府。
只是。
这莫府为何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门前冷冷清清不说,门口的石狮子也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一看就是无人打扫,落叶都铺了满地。
就连牌匾也蒙上了一层灰?
卓正初的脑子闪过千万种可能,他知道他的这位发妻淼淼是身子骨差的,莫非淼淼没撑过去?
若是这般,那他就拜莫家岳父为义父!总之一定要想尽办法得到他的支持。
他已经有一个义子了,应当不介意多一个的。
做好心理建设后,卓正初再度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轻轻敲门。
连敲三声,没有反应。
卓正初不气馁,再敲。
还是没有反应。
敲到卓正初指关节发红,疼痛难忍时,依旧没有开门!
卓正初气急败坏,狠踹了大门两脚。
结果由于长期不打扫,门檐上的灰抖落下来,抖了他一脸。
卓正初灰头土脸的坐在台阶上,终于见到有人路过,急忙上去问。
“这位郎君,请问这里可是莫府?”
被问的人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这里确实是莫府?不知你是?”
卓正初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和善一些,“我是莫府的远房亲戚,我是来投奔他们的,但这敲门却没人开,不知为何啊?”
“莫家人早就搬走啦,都好几年了。”
“好端端的为何会搬走啊?”卓正初心脏几乎都要停止,他急匆匆开口。
“因为莫家那位女郎得了病,一直治不好,一家人带着莫女郎出去治病去,连作坊都卖给江家了呢,前两年还有几个老仆守着,如今老仆也不见,不知道去哪里了。”
卓正初的天塌了。
他根本不敢睁开眼,希望是他的幻觉。
不是,怎么就搬走了呢?
怎么和脑子里的东西不一样啊?
他为了来到朔州,麦饼都是一口一口的吃,走路都是大步大步地走,就为了快些到这里,他甚至根据脑子里的记忆去深山老林抄近路,结果被猴子狂追。
那他这一路的苦算什么啊?
算他倒霉是吗?
卓正初灰头土脸的在台阶上破防半个时辰。
天都黑了,他都还没释怀。
也不知坐了多久,卓正初居然哈哈大笑起来,颇有一丝疯癫模样。
笑完了以后他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
天选之子是不会轻易被打到的。
脑子里的记忆肯定是没错的,不然他不可能如此熟悉朔州城的道路,除了这件事,其余的都对得上。
卓正初自欺欺人地想,一定是意外。
淼淼的身子骨确实是很差,眼瞧着随时都有可能熬不过去。
他往后看着大大的莫府。
心道,这里面的东西本就是我的,未来皇帝的事,怎么能算偷呢!
但他爬墙爬到一半,很快就有人举着火把,“郎君您瞧,果然是贼,此人满口谎话,说什么自己是莫家的亲戚,我就觉得不对!”
卓正初几乎要绝望了,他朝下看,看到江家的小郎君。
他当然认识,在记忆里,他作为莫府的女婿,没少和江家打交道。
江家的小郎君一口变声期公鸭嗓,“快将此歹人给我拿下,赶出朔州去!既阿父主动对莫伯伯说要替他看守旧宅,总不能言而不信才是!”
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敌人,莫禹这一退,不光是将作坊给了江家,更是将巨大的利益让给了江家,因为在莫禹回来带走老仆的时候,江家家主殷切的很,主动说帮忙看守莫家老宅。
看个宅子又费不了什么事,将来莫禹若是回来,他还能承个人情,何乐而不为?
卓正初是被拽下来的,他的裤子质量不好,直接被拽了下来,他险些光着两个屁股蛋。
但是任凭他如何解释,甚至说出莫静连的小名也于事无补。
江家小郎君正是正义感爆棚的年纪,他查看了卓正初的户籍,冷笑一声,“莫家世代都在津北路,怎会有你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