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曾经试图去探望哈维，但是哈维不想见任何人。
没人知道哈维能不能从这次的打击中缓和过来。
他的面容毁了，即使进行植皮手术也需要很长时间，而这个时间足够让他之前受到的瞩目消失。
某种意义上，政坛和好莱坞的明星们有相似之处，必须让自己活跃在党派内，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党派内就会选择出更好的人选。
布鲁斯在哈维的病房外，看着那个半边脸裹着绷带，毫无表情的哈维，感到一阵无力。
哈维自从醒来就那么沉默地、冰冷地注视着空气，他醒来后也没有问过瑞秋的情况。
或者说，他似乎谁也不在乎了。
明明蝙蝠侠曾经承诺过，会在哈维最危险的这段时期保护他，但自己却离开了，去追查人口失踪案。
倘若他在离开前能再谨慎点，或许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布鲁斯？”林恩走到表情哀伤的布鲁斯身边：“你在想什么？”
“我，我只是觉得，”布鲁斯压抑地说：“我做的实在太少了。”
林恩有时候想，蝙蝠侠这种过高的责任感究竟是怎么养成的，他为了没能救下的人而愧疚自责。
甚至如果蝙蝠侠去质问夜枭，林恩都感觉自己更能理解些。毕竟，是夜枭负责去救回哈维登特的。
但他在自责？
这就是所谓的“英雄”？真是可悲。
这些情绪压在心里，怪不得后来的蝙蝠侠会越来越阴沉。
医院外的街道上，人潮往来，一切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哥谭依旧天色阴沉，有阳光从云缝间短暂流露，而后又被云层遮住。
在哥谭，短暂的阳光最终会被重重的层云遮住。
回到韦恩庄园后，布鲁斯草草吃了些饭就想要回屋休息了。这次他是真的休息，他太累了，身体和心灵都是。
而林恩看着自己弟弟那双平日迷人而闪亮的眼睛，此时变得黯淡而消沉，感到有些烦躁。
他在房门前拉住了布鲁斯。
然后他伸出手，紧紧抱住失魂落魄的布鲁斯。
“布鲁斯，从始至终，只有我们而已，”林恩无比轻柔地在布鲁斯耳边说，他的声音中带着某种压抑的情绪：“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们。”
从以前开始，在最深最深的黑暗之中，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到如今也是如此。
因为他们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身在那深不可见的苦难之中。
哪里有什么光明陪伴，生活在黑暗中，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而已。
你在期望有个光明的骑士能够拯救哥谭，但能在哥谭活下去的，只有我们这些习惯了黑暗的家伙。
布鲁斯把头靠在林恩肩膀上，就如同小时候他难过之时一样。
他能感觉到自己哥哥动作的僵硬，也知道自己亲哥并不喜欢肢体接触。
但正因如此，每次托马斯冷淡但又试图亲近地抱住自己时，才更让人感觉到——一种安慰。
像他刚回哥谭那时候那种亲热拥抱，纯粹就是故意的，对于托马斯来说，僵硬的拥抱反而才更自然。
“托马斯，别离开我，永远别。”布鲁斯低低地说。
“我不会的”林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说道。
他手指微微抽动了下。
等林恩送心情好了点的布鲁斯回屋，他下楼时就看见了正探头的理查德。
“托马斯，布鲁斯很难过吗？”理查德问林恩，林恩沉默着点了点头。
“为什么，因为哈维叔叔的事吗？”理查德又问。
“因为没有什么是不会逝去的，”林恩平静地说：“即使看上去再美好的事物都是如此。”
他只是忽然想到，或许哈维曾经说过的那瓶酒，再也等不到了。
“所有事物都会逝去？”理查德喃喃重复着。
“包括你吗，托马斯？”理查德看着林恩，他的眼眶不自觉流出泪水，他好奇地看着自己手掌滴上的泪水，“包括你和布鲁斯吗，还有阿福？”
“我为什么在哭呢？”理查德呆呆地问，他似乎被自己搞懵了。
似乎他从前的那部分，在逐渐破土而出。
如果是布鲁斯在这里，或许会告诉理查德，这是因为“爱”。
“因为，你属于这里，”林恩说：“你属于这里，所以你因为我们会离开而流泪。”
阿尔弗雷德不赞同地看了林恩一眼，然后他轻轻拍着理查德：“因为我们是家人，因为我们彼此爱护，理查德少爷。”
“但是不用哭，理查德少爷，”阿尔弗雷德微笑着说：“去花园玩吧，看看现在所拥有的，那些花儿今天真是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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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到底是个坚定的战士，他很快就调理好了自己。
虽然说还是时不时心情低迷，但至少恢复了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