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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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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意恢复了心跳。

她不知道程意有没有听到,也不敢奢想是不是那声告白,让她在黄泉路上回了头。

经历一天一夜的抢救,程意被推进重症监护室,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但至今昏迷不醒。

不要再糟践身子了程遥刚从集团赶来,见时知许又枯坐在这里,生起无名怒火,语气不由重了几分。

顾及是在医院,她压低声,一字一顿说:小意现在看不见,求不来心安。

如果不是时知许识人不清,被下属藏了录音器,程意压根就不会知道,也不会发病跌落。

时知许抿唇不语,穿堂风寒凉,吹得未痊愈的骨头生疼,面色又苍白了几分。

自从程意出事,她整个人失魂落魄,除了照顾程意,就是发呆,仿佛断线的风筝。

沈妍来过一次,差点没认出来她,劝了几句,被敷衍应下。

程遥深深叹气,缓下语气,去休息吧,要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能照顾好她。

时知许这次没有推托,应了一声。

明天是母亲忌日,时知许需要去扫墓,除她之外,没有人能陪霍姝说话了。

躺在隔壁病房,时知许枕着胳膊,神情麻木地看着白墙。

一墙之隔,真的好远啊,她想。

屏幕亮起,是孙医生。

时书眠又神志不清了,这次发病在零点,嚷着要去见妻女。

和程榆一样,时书眠的报应也来了。

大概在她替程意挡刀住院那段时间,被公安局通知时书眠伤了人,鉴定为精神分裂。

隔着铁栏,听着他野兽般咆哮,时知许什么都没说,把他送到了精神病院。

回复过消息,时知许息屏扣下手机,放下重新戴在手腕的佛珠,光泽不复往日,很是暗淡。

珠子拨弄在掌,她才安心地合上了眼。

一夜无眠。

春雨霏霏,青山公墓寂静。

雨丝朦胧中,时知许撑伞,有些费力地走着,她今天没有撑拐杖,脚步一深一浅,额头渗出薄薄冷汗。

新鲜菊花被放在墓碑前,时知许一边擦湿润的浮灰,一边随口说:妈妈,真相大白了。

我的家,也没有了。

她是很好的人,总说我真诚,其实她比我真诚多了。

时知许停下动作,撑着膝,说:我爱她,很爱很爱

她说不想再看到我,没关系,等她一切都好了,我就离开。

白帕反复擦着黑白照片,是活在她记忆中的母亲

时知许浅浅一笑,问:妈妈,下面是不是很幸福。

骨头又在泛痛,她面色不改地平视照片,好像真的在等回答。

斜风细雨打在侧脸,不知过了多久,时知许眼底浮起雾气,她及时闭了闭眼,没再说什么。

她静静起身,轻声说出最想说的话:我证明了,可他疯了。

直到正午乌云滚滚,天空愈发黑沉。

时知许才回到车内,费力挪动身子,靠在座位上大口喘着气。

缓了缓痛感,她系上安全带,有些不熟悉地启动车,转过方向盘,驶上公路。

小武被辞退了,是他泄露程榆的录音,也是他在时知许身上放了录音器,在那件大衣里。

程意出事那天,小武跪在抢救室门前,近三十岁的大男人,一言不发,当着众人的面,猛扇巴掌。

直到脸肿得辨不出原来模样,程遥问他为什么,他说,为了救重病母亲,罗晏可以给他实验室的药。

他不知道,那是没经安全检测的初版药。

说完这话,他掩面痛哭,哽咽地趴在时知许脚边,说她是对的,他的母亲真的没能下手术台,痛苦地离开了,死也没落得体面。

似乎联想到了程榆,程家人的怒意渐渐化为叹息。

时知许说不出话,她也是熊猫血,是程意急需的血型,她刚不顾医生阻拦,超量献过血,此时大脑宕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小武,忠心多年,背叛

这几个词钻入耳,连成线,时知许沉默了,良久,她朝他说挥了挥手。

自此时知许也没有再找其他人,凡事亲力亲为。

可小武没有走,她陪护的房间门口偶尔会出现吃食、衣物、甚至是睡眠药。

一旦出了医院,总会有人默默她跟在身后。

看了眼后视镜,一辆桑塔纳紧紧跟随,时知许没管,驶向郊外一处宅院。

不久前,她把程榆从精神病院接到这里,请了私人医生和保镖看护。

时教授。保镖拉开驾驶车门,双手递去拐杖,同时微弯腰撑伞护送她到房间。

放好拐杖,时知许坐在沙发上,面前是一整墙单面特质玻璃,她摸着手腕佛珠,冷静地看着隔壁发狂的人。

隔壁,瓷器残骸落了一地,时书眠还在摔东西,双目猩红,不停叫嚷。

半小时后,他瘫坐在地,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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