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拂衣不自觉的蹙眉,太多的信息如同一块块碎片在她脑中撞来撞去,时而清晰,时而混乱。
“长公主和那位四皇子是什么关系?”她脱口而出问了句。
小满咬着筷子想了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长公主应该是四皇子一母同胞的姐姐吧。”
混乱 那络子的样式,分明与自己送给安……
混乱的思绪逐渐清晰,唐拂衣缓缓吐出一口气来。
宫中传闻,左飞桁作为前任白虎营统领,也是长公主的丈夫,拥四皇子谋反,失败后,四皇子自尽,左家被抄,而萧祁念手足之情,留了长公主一命,并将其与其独女左嫣然接入宫中抚养。
可若真是如此,萧祁又为何迟迟拖着左嫣然的婚事,他让左嫣然和亲启凉的原因,自然不会是希望给她和长公主寻一个靠山,而是一面想维护住自己的面子,一面想让长公主再无半点依靠和指望。
照理说长公主是四皇子一母同胞的姐姐,萧祁对其有所忌惮也不奇怪,但长公主和建安公主二人不过女流,孤儿寡母,无权无势。虽在宫中,享尽荣华富贵,实际上却是孤立无援,根本不值得萧祁放在眼里。
与其如此被人猜疑议论,倒不如给左嫣然寻一个位高却无实权的夫家,既能全了自身爱护手足的美名,亦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威胁。
除非,萧祁还有什么非要孤立长公主不可的理由。
若是如此,那这个理由,大概率会与这位四皇子有关。
“嗝,好饱。”小满放下筷子,打了个饱嗝,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转而却见唐拂衣还剩下大半碗饭。
“你怎么不吃啊?”
“没什么胃口。”唐拂衣苦笑了笑,“小满你先去睡吧,等我吃完了我来收拾。”
“那好吧。”小满没有多想,转身离开。
屋内终于只余她一人,窗外月色皎洁,唐拂衣一口一口略有些僵硬地将手中的白饭往嘴巴里送,几盘菜却是一动不动。
长公主和四皇子都已经死了,若想要搞清楚此事,恐怕还需要再去一趟地宫,问一问那个药人。
唐拂衣神思云游,目光深沉。
似乎还有什么她所知道的信息被遗漏了,可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
罢了。
她叹了口气,站起身。
与葛柒柒约定的时间虽就在两日后,那是葛柒柒所推断的发病时间,尽管第一次仅仅是让她在旁边看着,但只要能见到人,或许还能获得一些什么别的线索。
然而,这第二次的会面却比想象中顺利地多。
男人提前就被牢牢绑在了笼边,根本动弹不得,只有一只手臂伸出来被唐拂衣和另一个小医童用力摁住。随着一根根银针扎进穴道,男人被塞住的嘴巴里发出沉闷而凄厉地嘶吼,尽管唐拂衣并不是头一次听到,却依旧觉得心惊。
葛柒柒却像是没事的人一般,一面扎还一面讲着方法,似是对此场景早就已经见怪不怪。
直到男人手腕处被割开,黑色地血流出来,这场酷刑才终于算是结束。
“给他包扎一下然后解开吧。”葛柒柒站起身,将沾了血地围裙解下来丢到一边。
小药童刚想动手,被唐拂衣一把拦下。
“我来。”她说着,不由分说就拿起纱布,又对小药童客气道,“小大夫,劳烦你去帮他松开吧。”
小药童点点头,绕到了笼子的旁边。
唐拂衣一面清理伤口,一面仔细观察那人,却见他胸口起伏,睫毛轻颤,脑袋还因为疼痛时不时轻微地晃动,看起来并不像是昏迷地样子。
沾了点血色的麻绳一圈一圈落下来,唐拂衣拿着毛巾,假意擦拭男人的大臂,借机又靠近了些。
那人眼皮动了动,半睁开眼,涣散地瞳孔迷茫地转了转,很快又缓缓阖上。
唐拂衣微微蹙眉,这人分明察觉到了自己的靠近,却还是毫无反应。两日前来的时候他还将自己错认成了“四殿下”,怎么今日反倒是认不错了?
“你别靠那么近啊。”葛柒柒将东西收拾好,见到唐拂衣的动作有些着急,“虽然现在看着没什么反应,但我可不保证他不会像上次那样突然发疯。”
“哦,好。”唐拂衣连忙应声。
自己现在的距离和上一次相比只近不远,想来今日是不会有什么结果了。
她不再磨蹭试探,手脚麻利的给男人上药包扎,而后随着葛柒柒离开了地宫。
正午十分,日头正好。
离宫的时候苏道安刚午睡下,这个时候应当还未醒。
唐拂衣站在阳光下的宫道上眯起眼,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今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半响,她轻轻吐出一口气来,决定先将此事放到一边。
日后还有机会接触此人,到时候还可再做观察,而自己今日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她径直去了司宝局和司器局,想讨一些无用地材料。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