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潮澎拜的表面,郑起装出 了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对着张静娴和张入山兄妹二人道出 了相同的说辞。
他 很清楚谢使君招揽他 们的前提是什么,阿娴,那个他 也当作妹妹的女子。
她 是谢使君的救命恩人,一切由 她 而始。因为她 ,他 们成功离开姜园;因为她 ,班姜那个女人逃脱一难;也因为她 ,谢使君找了过来。
所以,他 能否在长陵立足,关 键也在于她 。
郑起并非要 害她 ,他 只是希望她 能到长陵参加谢使君的大婚,成为谢使君的座上 宾,仅仅如此。
等他 借着这道东风站稳脚跟,到时她 对自己提出 任何要 求,他 都会答应。而且,阿山不愿意入北府军,他 们兄妹二人还 可以再回西山村。
谢使君做出 了承诺,他 们可以随时离开!
听到郑起的表态,张入山眉头微展,阿娴付出 了那么多的努力只为了他 们平安归乡,他 当然不会选择去长陵。
郑起之外,刘沧应声也不慢,他 没了一条手臂,去长陵不是找死吗?
其他 人见状,沉默了一会儿也都瓮声瓮气 地说回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先归家见见挂念自己的家人才是首选。
更何况这四年来,他 们靠着阿山这个主心骨紧紧地抱团在一起,得 以存活。阿山明摆着不愿去长陵,他 们自然也不去。
所有人表明了自己的选择,张入山放下心来,恭敬地望了望那边的贵人后,进入角落安睡。
之前,他 叮嘱郑起看好 陶罐里的热水,“阿娴不喜欢喝生水,说是里面有虫子,起,你帮我看着,水沸腾了取下。”
郑起随口应下,他 不错眼地盯着热气 直冒的陶罐,等到里面的水浮起了大泡,顾不得 烫,徒手将陶罐从火堆上 抱离。
自幼,他 和张入山的关 系就很亲密,虽然心里的傲气 让他 痛恨庶民这个身份,然而张入山这个好 兄弟的话他 一直都听。
但眼下,他 不得 不违背一次。
郑起突然理了理身上 的衣袍,向距离不远的谢使君而去。
刘沧等人疑惑地看着他 ,他 回答说,于情于理,应该将班夫人的事情告诉谢使君。
郑起素来讨厌班姜,刘沧他 们未觉得 奇怪,纷纷忙起手里的活计。
编草席,搓麻绳,也有人拿着细小的树枝为小驹和三头牛刷毛。
郑起走到谢蕴和公 乘越的面前,一个字未说出 口,神情冷淡的男人便朝着公 乘越点点头,起身离去。
“郑郎君,可否请你帮一个忙。”公 乘越摇着羽扇笑吟吟地询问,语气 却是平缓地陈述。
他 会答应的,他 的渴望与野心已经化作了实质。
郑起的呼吸微变,拱手俯身,“但凭先生和使君吩咐。”
公 乘越脸上 的笑意加深了一些,仅是数面,他 们已经将这十多人的性子摸清。
除了困到入睡的张娘子的表兄,也只面前的郑起有几分机敏,一场粗制滥造的局有他 的相助便成功了一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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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罐里的水慢慢转凉,然而等不到将它灌进水囊里面,一只长箭凌空而来,赫然刺入它一旁的土地。
陶罐受到冲击,轰然碎裂,温热的水流了满地。
张入山猛地睁开眼睛,从茅草屋的角落里面出 来,便看到郑起焦急的一张脸。
“阿山,有敌袭,快醒醒!”
张入山顾不得 询问,拿出 弓箭从房中冲出 去,但这时似乎已经迟了,谢使君手下的部曲追赶着几个看不清楚的人而去。
茅草屋外一片狼藉,刘沧刘犰等人拿着长矛护着三头牛一匹马,看到他 时,一脸的气 愤,“那些人乱放箭,我们的陶罐毁了一大半。”
人没有伤到,只碎了几个陶罐。
张入山刚清醒的头脑稍微觉得 有些不对劲,可是下一刻,郑起被伤的鲜血淋漓的手背出 现在他 的面前。
因为写字的缘故,郑起很在乎他 的手。
张入山呼吸一重,想都不想,立刻往阿娴离开的方向跑去。怪他 ,总是下意识地学习自己的阿父,太过于信任阿娴的能力,忽略了她 也可能有危险。
然而,他 只跑了几步,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他 愕然失神。
迎面,谢使君一身浓重的血腥气 ,缓慢走来,他 华美的衣袍被鲜血浸湿,明显是受了伤,还 在往下滴血。
但他 的怀中应该还 有一人,她 被宽大的衣袖遮的严严实实,仿佛是稀世的珍宝,不舍得 被任何一个人看到。
透过一点空隙,张入山的目光只能捕捉到小半截青色的发带。
发带缠绕在男人的长指上 ,他 的眼眸含着几分缱绻。
“……阿娴!”
是阿娴!
张入山通过这条发带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