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会去思考为什么妈妈会离开他, 但三十岁的连拂雪已经不会了。
过去已经成为了过去,人总要向前看。
尤其是,他的爸爸江韵书已经五十多岁了。
五十多岁,意味着华发丛生,意味着皱纹显现, 意味着再过几年,他马上就要退休, 已经无力再去承担生活的重担。
而作为他唯一的儿子, 连拂雪必须在他彻底老去之前, 承担起他交给他的担子。
生活还在继续。
不过, 阮寄水还小, 可以再晚一点再长大, 晚一点再成熟。
思及此, 连拂雪低下头, 吻了吻阮寄水的额头, 道:
“好了宝贝儿,别黏着我。”
阮寄水仰头看他:
“你说让我抱你的。”
“嗯,但是得先给你吹完头发再抱。”
连拂雪拍了拍他的腰,好整以暇道:“起来, 把吹风机拿来,我给你吹头发。”
阮寄水坐在连拂雪大腿上,似乎有些生气,牙关咬的紧紧的,眼睛瞪的圆圆的,拳头握的紧紧的,直到连拂雪再催了他一次,他才不情不愿地爬起来,去拿了吹风机。
阮寄水的头发又多又厚,连拂雪自己也是个大少爷,给阮寄水吹了个十多分钟就累了,关掉吹风机,指尖划过阮寄水的头皮,带来战栗的麻痒:
“头发怎么这么多。”
阮寄水转过头,看向连拂雪,道:
“天生的。”
“好看。”连拂雪比了一下,道:“不过可以剪短一点,差不多道肩膀这里就可以。”
阮寄水认真记下,随即道:
“现在可以抱了吗?”
他这么主动,连拂雪被他逗笑。
连拂雪有点坏,阮寄水越是主动,连拂雪就越是想欺负他,故意道:
“不行。”
他伸出手,闻了闻自己手臂的味道,道:
“我还没洗澡,身上有味道。”
阮寄水从沙发上直起身,忙道:“我不介意!”
连拂雪微微挑起眉,笑着看他:“”
阮寄水意识到自己可能有些太心急了,复又坐回去,小声道:
“我不介意”
连拂雪伸出手,握住阮寄水的手指,轻轻摩挲了几下,随即俯下身,凑过去,想亲一亲阮寄水的脸,但最后,又只是低头,亲了亲他的手指。
“上来。”连拂雪说伸出双臂,说:
“我带你进房间。”
阮寄水仰起头,随即伸出手,用掌心攀着连拂雪的手臂,像是小孩一般,被连拂雪抱了起来。
“沉吗?”阮寄水抱着连拂雪的脖颈,双腿夹着连拂雪的腰,道:
“我很重。”
“有点沉。”连拂雪说:“像头小猪。”
阮寄水生气:“你又没有抱过猪。”
连拂雪:
“现在不是抱着一头吗?”
阮寄水猛地动起来,蹬了空气一脚,连拂雪一把按住他,像是捏住了拆家小猫的后颈皮,道:
“别乱动。”
他说:“摔了概不负责。”
阮寄水这才老实了。
连拂雪把阮寄水抱到床上,随机把他放下,道:
“要我留下来过夜吗?”
他说:“如果要,我要洗澡。”
阮寄水点了点头,伸出手,抓住连拂雪的手指,道:“要。”
连拂雪掌心摩挲着阮寄水的指尖,与他十指相扣,道:
“给我拿衣服。”
阮寄水马上爬起来拿衣服去了。
阮寄水买睡衣喜欢买大一号的,连拂雪穿的刚刚好,就是内裤有点紧,连拂雪就没穿出来,挂个空档。
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阮寄水一直很端正地坐在床上,一看见连拂雪,就道:
“你洗好久。”
“洗了个头发。”连拂雪坐在床上,床很软,连带着他也微微往下陷了一点:
“宝贝儿,往里坐一点。”
阮寄水坐在床上不动,就这么盯着连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