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想回京城,对吗?你想和江叔叔和好,想重新和他在一起,但是你怕江叔叔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也害怕拖累他。”
“”连云里没有正面回答连江雪的问题,只道:
“韵书是对的。其实我一直在后悔,只是我不敢说——当初,我真的不该把你带回容港,让你和我一起吃苦。如今你也三十岁了,应该回京城作一番自己的事业,而不是陪我一起留在农村。宝贝,你和你江爸爸一起去京城吧,就算是我对你的最后一点期望。”
“”连江雪沉默几秒钟,没有吭声,也没有马上答应连云里的要求。
他的心很乱,非常乱,不知道该怎么选择,更不知道,要怎么选择未来的路。
而这条路,每个人都在等待他做出选择。
连江雪没有马上做出决定,而是在出院之后,约阮寄情出来见了一面。
两个人约在一家空中餐厅见面。
连江雪见到阮寄情的时候,阮寄情的脚伤已经好了很多了,起码能自己行走,但是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点菜的时候,连江雪一连叫了他两次,他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连江雪很敏感地察觉到恋人的情绪不对,低声道:
“是心情不太好吗?”
“没有。”阮寄情将头发捋到耳边,强撑着露出一丝笑:
“我什么都能吃,你随便点吧。”
“好。”
菜上了以后,看着满桌令人食欲大开的菜色,两个人却迟迟没有动筷,最后还是连江雪怕阮寄情饿久了胃疼,先给他舀了一碗汤。
“先喝汤吧。”连江雪将碗放在阮寄情的面前,说:
“有什么事情,吃了饭再谈。”
“好。”阮寄情道了谢,拿起勺子,沉默地喝汤。
这一顿饭吃的两个人食不知味。
吃完饭后,两个人又去青年广场散步。
晚上有点冷,连江雪将阮寄情的手放进自己大衣的衣兜里暖。
阮寄情察觉到连江雪的动作,转过头,看向连江雪。
连江雪也在看他。
连江雪知道阮寄情有心事,但是既然阮寄情没有主动开口说,他也就不问,只是用琥珀色的眼珠温柔地注视阮寄情。
阮寄情看着他的脸,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颤声道:
“你爸爸前几天来找我爸爸。”
“我知道。”连江雪说:“他们在谈我哥和你哥的事情。”
“还有我和你的。”阮寄情当时就躲在二楼偷听大人的对话:“还有我和你的事情。”
连江雪:“”
他没有马上接话,等着阮寄情继续往下说:
“我爸想让你到阮家,在我们家生活。可是你爸爸不同意,想把你接回京城。”
阮寄情问连江雪:“你是怎么想的?”
连江雪看着阮寄情发红的眼睛,伸出手,捧着他的脸颊,道:
“如果我同意你爸爸的提议,和你在一起生活,还把我爸爸接回容港,和你们住在一起,你爸爸他会同意吗?”
阮寄情:“”
就像连江雪了解连云里一样,阮寄情也同样了解阮泽成。
他可以忍受连江雪,因为他知道阮寄情需要连江雪,但绝对不会允许患病需要人照顾的连云里出现在阮家。
连江雪和阮寄情其实比谁都清楚,这段感情,需要一个人去妥协。
要么是连江雪妥协,陪阮寄情留在容港阮家,接受阮家对于上门女婿的轻视和寄人篱下的尴尬;要么是阮寄情妥协,和连江雪远赴京城,抛下在容港、逐渐年迈的父母。
无论是谁妥协,恐怕在日后的日子里,率先妥协的一方,都会对彼此滋生出无穷无尽的怨怼和争吵。
连江雪看着阮寄情清泠泠的眼睛。
他的瞳仁干净清澈,全然倒映出阮寄情因为强忍着情绪而发白的眼神,许久之后,他才伸出手,低下头,用额头抵着阮寄情的额头,轻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让爸爸和江叔叔一起去京城看病养老,我则留下来,在容港陪你。”
他说:“如果江叔叔能陪在爸爸身边,我想,他应该可以不需要我。”
话音刚落,阮寄情一直强忍的情绪,瞬间崩了。
他瞳仁震动,眼泪很快就倾泻而下,将白皙漂亮的脸染的水光凌凌,哽咽道: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又会抛下我。”
阮寄情扑进连江雪的怀里,用力抱住了连江雪的腰,大哭道:
“连江雪,对不起!”
连江雪:“”
他愣怔片刻,缓缓伸出手,抱住了阮寄情,低下头,问了你阮寄情的额头,笑着道: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说:“你和爸爸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江叔叔说会把爸爸带到京城生活,我很放心现在,我唯一放心不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