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好了。
到了餐厅,等江韵书坐下后,连拂雪和连江雪才在他左右两边坐下。
连止忧被人从家里接出来,坐在儿童座椅上,仰头看着阮寄情,好奇地问阮寄水:
“妈咪,这是谁啊。”
“这是你小舅舅,是妈妈的弟弟。”
阮寄水摸摸连止忧的小圆脑袋,道:
“宝贝,叫舅舅。”
“噢,舅舅!”连止忧很乖,立刻脆生生道:
“舅舅,你好呀。你真好看!和妈妈一样好看!”
小孩子是大人间气氛的润滑剂,三岁多连止忧一开口,配上那萌萌的大眼睛和奶声奶气的腔调,引得大人们都笑起来,连一向严肃的江韵书也忍不住笑了,道:
“忧忧,你才三岁半,知道什么是好看吗?”
“忧忧知道!”连止忧很积极道:
“妈妈说了,你想多看谁几眼,那个人就是好看!就像妈妈经常看爸爸一样,就是因为爸爸长的很好看!”
阮寄水:“”
连拂雪忍笑,摸了一下阮寄水的脑袋,道:
“忧忧,有些话不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哦,妈妈会不好意思的。”
阮寄水伸出手,推了连拂雪一下,却被连拂雪反手握住,放在餐桌底下,轻轻摩挲。
一家人正逗着连止忧,包厢门已经被打开,服务员端着各式的菜色,流水一般摆上了桌。
阮寄水起身要给江韵书舀汤,被江韵书拒绝了。
“水儿,你想吃什么自己夹,不用服务我。”
江韵书说:“这两个多月拂雪不在家,你忙着公司的事情,又要照顾忧忧,辛苦了,人都瘦了好多。”
连拂雪第一反应是哪里瘦了,把江韵书的话想了第二遍,才听出江韵书这话是在说给自己听的,赶紧起身道:
“爸,我给你舀汤。”
伺候完江韵书之后,连拂雪给阮寄水夹了一块松子鱼,讨好道:
“老婆,这两个月,你辛苦了。”
阮寄水垂眼看着碗底的鱼,道:
“你少出门几次,我就不辛苦。”
连拂雪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就不可能天天呆在家陪着他,阮寄水也知道,说这话纯粹是撒娇加发牢骚,但并没有不让连拂雪出门的意思,连拂雪听得出来,于是揽着他的肩膀,凑过去低声对他说了什么,随即偏头在阮寄水脸颊上亲了一下。
两个人互动时的小动作和眼神里都是旁人插不进去的亲昵和深情,尤其是阮寄水,看向连拂雪时,眼底的欢喜和依赖都快要溢出来了,阮寄情第一次发现婚后的阮寄水竟然时这样粘人且爱撒娇的,不由得有些诧异,又为平时关心阮寄水太少而觉得羞愧。
正垂头魂不守舍间,一只盛着清汤的碗就放在了阮寄情的面前。
“在想什么?”
连江雪的声音将阮寄情的神智唤了回来:
“快吃,晚一点菜要凉了。”
阮寄情回过神来,偏过头看向连江雪,随即弯眼笑道:
“谢谢。”
连江雪笑了一下。
两个人之间的小动作,没有瞒过江韵书。
江韵书一边喝着汤,一边觑着阮寄情,忽然间冷不丁道:
“阮寄情,你这次来京城,是想做什么?”
他说:“你不会是来找江雪复合的吧。”
阮寄情突然被江韵书点名,像是课堂上低头看小说被班主任抓到的小学生,猝不及防,连汤勺都没拿稳,当啷一声,掉进碗里。
他没想到江韵书一点铺垫都不打,直入主题,刚才还想好的腹稿一下子卡壳,脱口而出一句:
“是。”
他看着江韵书一瞬间变的深邃的眼睛,硬着头皮道:
“江叔叔我还是喜欢连江雪,我还是想和他在一起。”
一时间,室内说说笑笑的气氛猝然凝重起来,温度跌至冰点,连连拂雪都停下了在桌子底下摸阮寄水腰的动作,抬起头,看着阮寄情。
一旁的连止忧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艰难地挥舞着小勺子,用力往自己的口中塞了一口鲜虾饭,用圆润干净的眼珠子瞧着脸色各异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