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啊,因为这裡是我们出生、成长的地方,当然希望为这个地方注入活力啊。”
“你的这种想法令人佩服,但真的完全没有反省的地方吗?任何事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更何况是推动这麽大的计画。我听说‘柏木建设’是‘幻迷屋’计画的核心企业,我不相信完全没有发生任何意想不到的状况、准备不足,以及计画失败后处理不当的问题。”
柏木皱起眉头,撇著嘴说:
“这番话说到了我的痛处,我无法辩驳。我并不想把一切都怪罪新冠肺炎疫情,但如果能够更早做出停建的判断,也可以稍微减轻关係企业和相关人员的负担。”
“你的见解很冷静客观,问题在于如何让这些反省对日后有帮助,你如何考虑这个问题。”
“我当然会汲取这次的经验教训,也许老师已经知道了,目前正在研究取代‘幻迷屋’的新计画,下一次就不会失败了。”
“但是无论做任何事,都需要更重要的东西,你有没有考虑到这些问题?”
真世发现柏木露出严肃的表情,然后向右侧瞥了一眼。牧原坐在那裡。
“资金没问题。”柏木抬头看著武史,露出了笑容,“我考虑得很周全,不会让老师为钱的事操心。”
“嗯,那就好。和你谈钱的事,可能真的找错对象了。”武史转身走了几步,站在牧原面前,“钱的事当然就要找你,因为你是这方面的专家。”
牧原神色紧张,“这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银行行员是会用各种富有吸引力的话,从他人手上吸收资金的专家,有时候还会添油加醋,花言巧语。”
“我……我承认,我们的工作的确有一部分是这样。”牧原小声地说。
“问题在于吸收资金之后。是不是觉得钱已经到手,之后不管怎麽样都事不关己?即使客户的存款消失也无所谓。”
牧原抬起头,露出胆怯的眼神看著武史。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是吗?最近你的客户中,有没有人非自愿地失去了财产?”
“呃,你是指‘幻迷屋’的出资人吗?”
真世听了牧原这句话,很想拍大腿说:“原来是这麽一回事。”牧原从“幻迷屋”计画的开始阶段,就参与了资金调度这件事。
“不知道当初是怎麽向出资者说明的?有告诉他们,投入的大笔资金可能会有消失的风险吗?是不是说得天花乱坠,听起来好像完全没有任何风险?”
“我对这番话不能充耳不闻。”说这句话的不是牧原,而是柏木,“我们当然事先说明了投资风险,虽然我刚才说,不愿意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疫情,但的确是疫情导致了‘幻迷屋’计画的失败。我相信你也知道这件事,出资者也都能理解,没有人有怨言。”
“出资者都能理解?投资的钱都打水漂儿了,是怎样理解?”
柏木露出厌烦的表情抓了抓后脑勺。
“我不知道你是否瞭解,‘幻迷屋’已经建了一半了,建造的费用,以及计画喊停之后的拆除费用,都必须由出资者共同负担。虽然当初加入了保险,但并不适用因为疫情导致的计画生变,所以保险完全没有理赔。我有言在先,我们公司也投入了大笔费用,也亏了很多钱。”
“你们也这样向出资者说明吗?”
“对,当初也召开了说明会。”
“所有出资者都参加了说明会吗?”
“即使无法实际出席的人,也提出了委任状。因为疫情的关係,也有人用视讯的方式参加。”
“如果出资者当时已经离世了呢?”
柏木听了武史的问题,眼神突然变得锐利。他瞥了牧原一眼之后,舔了舔嘴脣问:“你是说森脇先生吗?”
真世大吃一惊。终于提到了森脇和夫的名字,而且是从他们口中说出来。森脇似乎也是“幻迷屋”计画的出资者之一。
“森脇先生在得知计画喊停之前就去世了,当然也无法参加说明会,你们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武史问。
“那也无可奈何。”柏木好像在赶苍蝇般挥了挥手。
“但不是有义务向家属说明吗?”武史转头看向牧原,“森脇和夫先生的女儿来找我,说她父亲帐户中有很大一笔钱消失了,你们为什麽没有好好向她说明清楚?”
“这、那个……”牧原微微红了脸,“因为森脇先生说,他不希望他的家人知道他投资‘幻迷屋’的事。因为家人一定会反对,所以也不希望他的家人知道他用来投资‘幻迷屋’的帐户。”
“是秘密帐户吗?对你们来说,真是太方便了。”武史再度低头看著柏木,“我知道‘幻迷屋’建造到一半和拆除都需要花钱,但并不是所有的资金都用光吧?剩下的钱如何处理?在说明会上,应该也向出资者公布了退钱的方法,但森脇先生并不在场。他当初投资的钱完全落入你们手中也没有人知道。而且,各种费用的估算正确吗?建造和拆除工作不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