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那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这句话说出口时，朱智勋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那只是他从小被教导要说的礼貌语句，就像这场联姻本身——不带情爱，只关乎利益。他从不觉得抗拒，也谈不上期待，只是顺理成章地接受了命运给他的角色。
他是朱家少爷，苏勋皓是苏家继承人。既然他们将来可能会分化成最合适的一组ao，那么结婚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一直是这么想的。
直到后来——他一点一点地被动摇了。
两人上了同一所贵族学院，班级不同，生活轨迹却总在交集。
一开始他仍是冷静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表面亲和、成绩优秀、气质端庄，不主动靠近也不拒绝联系。那是一种「知道自己身分」后的矜持与自持，他甚至没有太多真实情绪。
但苏勋皓和他想的不一样。
那个少年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出现，帮他挡掉迎面冲来的篮球，冷声制止那些嘻笑靠近的alpha学长，在他忘记带伞的午后，把自己的制服外套脱下来披在他肩头。
他从来不说太多，只会皱着眉，语气带着一点责备地问他：「你是傻吗？」
朱智勋站在雨里，披着他的外套，看着他明明满脸不耐却仍旧撑伞在旁边陪着自己。
那一刻，他突然有些迟疑。
如果只是联姻对象，他根本不需要做到这些吧。
他本来以为这一切都是听从指示的安排，但那些一次又一次伸出的手，太真实了，像是……主动选择。
他开始期待每天走进教室前转角会不会碰见对方，开始在全校运动会时，目光第一个寻找的就是苏勋皓的身影。他甚至会在一个人坐在图书馆里时，翻着练习本，忽然想起对方说话时那句「你是我的oga，保护你是应该的！」。
他从没想过，会在「家族联姻」之外，对这场关系产生真正的期待。
有一年冬天，他发高烧，一连几天恍恍惚惚、昏昏睡睡。
等他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苏勋皓。
那人穿着校服，外套搭在椅背上，手臂支着额头靠在床边睡着了。窗外天色微亮，晨光落在他脸颊与肩膀上，像天使一样。
朱智勋看着他，喉咙干涩地轻唤：「帅帅……？」
对方立刻睁眼，带着倦意的声音压得很低：「你醒了？」
他的手掌覆上他的额头，眉心立刻皱起：「怎么还是这么烫。」
朱智勋眨了眨眼，心跳忽然乱了一拍。他强撑着声音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发烧啊！叔叔、阿姨他们都不在。」苏勋皓语气理所当然，低声说：「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办？」
「……不是有佣人吗？」
「佣人怎么知道你半夜会不会难受。」他语气很淡，「你是我的oga，这些事本来就该我来做。」
朱智勋怔住了。
那一瞬间他想说话，却说不出什么。他只是抬起眼，看着对方一脸「这有什么好惊讶」的神情，心里忽然变得很乱。
他以前一直以为，这场联姻只是家族安排下的「配对」。他只是负责被牵线、被嫁出去的对象，换成谁都可以。
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被「坚定选择」的那个。
自那以后，他的期待越来越明显。
他开始习惯苏勋皓总是走在他左边，帮他打开瓶盖，带他避开社交场合的纷扰。
开始故意抱怨书包太重，明明自己还背得动，却偏偏要抓着对方的手说：「帮我背一下嘛～你最好了～」
开始在早上上学时揉着眼睛靠在苏勋皓肩膀上，懒洋洋地说：「我昨天没睡好……借我靠一下，好不好～」
他演得自然又拙劣，明明是撒娇，却还要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想看看苏勋皓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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