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核诠释为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为坚壁清野,不惜屠城。
“你心术难道就正?”江伯瑾不屑一笑,“你若心术端正,为何手握大军迟迟不回庸都?”
江伯瑾往旁边走了两步,蹲在墙根。
“你如今只能经由飞虻与人联络了罢?飞虻是我的,我能造它,也能毁它。你自个儿掂量。”
陈良玉道:“那要看你手中消息的分量。”
江伯瑾看了她一眼,道:“祺王软禁皇帝,封锁了各路消息,你爹娘已经死在侯府了。”
陈良玉:“你胡说什么?”
“你不信就再等等,会有人让你信的。”
陈良玉不再理会他,转身进了驿馆。她不信江伯瑾的话,那人忒不着调,却仍然坐立难安,焦躁地在院中空地来回踱步。
“……陈将军。”
有人唤,她没听到。
“陈将军!”
荣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而且似乎等了有一会儿了,她竟全然没有发觉。
喊了她几声似乎没听到,荣隽声音大了些。陈良玉被吓一哆嗦。
“我爹娘怎么了?”
荣隽挠了挠头,道:“陈侯爷与夫人皆在庸都,卑职不知他们近况。”
“哦,”陈良玉这才从坍塌的思绪中抽出来,问道:“什么事?”
荣隽道:“公主要卑职找的那个叫赵明钦的,已将人带来了,公主请您过去。”
三十里置一驿,驿馆又分上厅、中厅与下厅,根据往来官员的品级提供食宿,甚至喂马的马料也分了三六九等。
谢文珺自是住在上厅,有大堂与厢房。
大堂内,一男子要行跪拜礼,谢文珺向前急走几步,将人扶起身。
“免礼,快平身。”
那男子一袭素衣落拓,满面沧桑,面庞憔悴又黯淡。得江宁公主一扶,受宠若惊。
谢文珺赐他坐。
他脸上似乎蒙了一层迷雾,似是未曾料到会有这般礼遇,缓缓抬起手,稍微整理下自己凌乱的头发与皱巴巴的衣袍,才忐忑地坐下。
陈良玉走进大堂,朝他一揖,“赵将军,久仰。”
赵明钦曾在军中任过昭武校尉。
赵明钦才坐下,又撑着站起来,朝她还礼。
“久仰陈将军大名。”
陈良玉道:“赵老将军曾统率南境玄甲铁骑,威望素著,久闻赵将军有其父之风。”
如今一见,倒不觉得有多么卓尔出群。
只能在眉梢眼角,寻摸出那么一丝超尘之姿。
谢文珺道:“即日起,赵明钦任怀化中郎将,统率崇安守备军。荣隽,宣旨。”
荣隽在门口领了命,朝下宣示。
赵明钦忙跪下领旨,谢恩后,他不禁问道:“公主,罪臣能问为什么吗?”
为何突然提拔他一个戴罪之人。
谢文珺也不瞒什么,道:“本宫要你联络赵老将军麾下的玄甲铁骑在南境的旧部,追随于本宫。你仍在世的家人,其罪责本宫一同赦免,已差人去安顿了。”
赵明钦嘴唇颤抖着,双手紧紧抓着衣袍,将本就皱巴巴的衣料抓得更皱了些。
话音卡在了喉咙里,好半晌,才跪拜下去,“罪臣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谢殿下大恩!”
“去罢,沐浴更衣,将你这一身马厩味洗刷干净,做回意气风发的赵将军。”
赵明钦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
谢文珺道:“可还有什么事?你说。”
赵明钦道:“还有一人,是我爹旧部的后人,那位旧部运送军粮晚了一日,依军法斩首。我爹将他的后人偷偷抱回府上养着,认作义女,可未曾上家谱,也未入籍,故此家中获罪时,将她送走了,如今不知去向。”
“你想寻她?”
赵明钦道:“是。”
“人送往何处?”
赵明钦道:“是父亲做主的。也许还在苍南郡。”
陈良玉问道:“叫什么名字?”
“娉儿。”
赵明钦道:“姓卜,卜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