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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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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青道:“试毒用你翻来倒去地看酒坛?是奉命查验,还是寻机投毒?”

马峰实在说不清楚,磕头求饶,“长公主,卑职绝不敢有谋害长公主的心思,长公主恕罪!往后只要不是寺外来的物件儿,寺中送来永宁殿的东西,禁军不再查了。”

谢文珺一抬手,荣隽又在人背上送了一脚泥鞋印,“快滚!”

马峰谢了恩,撒腿跑了。

谢文珺握着铁錽信筒出神,昏黄的油灯光影映在她绝美的侧脸上。

不知陈良玉出征之日定在哪天。

四十九日法事之期已至,若不出岔子,或许来得及在她出征前再见一面。哪怕遥遥望上一眼,也算阵前相送。

十年里,陈良玉四方征战,她便只能一日复一日地描摹着日晷的刻度,算她的归期。

一贯如此。

此夜过后,不知是因为粮税出了问题,还是陈良玉近日开始在北郊大营点兵的缘故,太皇寺的禁军突然足足多增一倍,全寺禁严不得进出。

连净觉和尚的酒水也没办法再运下山。

谢渊心头的疑云未散,看来陈良玉出征之前,太皇寺的禁军是撤不走的。

寺中只有净觉和尚的酿酒的篱笆院无人看管,那处远在后山,只有一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老和尚,木屋后就是深不见底的百丈悬崖,实在没什么可守的。倒是有禁军发现此处有酒,每日都有个人过来搬上几桶。

再来搬时,却发现尽是空桶。

“和尚,酒呢?”

净觉和尚置若罔闻,埋头涮洗他的酒桶和木板车。

木屋发酵好的高粱糊已全部蒸了酒,山寺封路,酿再多也卖不出去。最后一坛酒也叫禁军搬完了,便再没酒了。

和尚不理人,酒也没喝着,几个人窝气走了。马峰被荣隽揍了一顿之后,在下属面前丢了颜面,火气本就大,一听和尚不肯酿酒喝了,当即抄家伙上后山,指着鼻子命令净觉和尚烧酒。

净觉和尚忙完了手里的活计,仰躺在一排木桶上就着崖边的风月酣睡。

马峰一怒,“把这给我砸了!”

净觉和尚乍一睁眼,酒灶已被踹塌了半边。一棍棒挥来,砸在净觉和尚小腿骨上,他掀开眼皮,眼前是个脸上还有淤青的年轻人。

“可惜了,这么年轻,不惜命。”

棍棒的一头被握住,马峰还未及反应,木棒已从中间劈成几丝带刃的木条。其中一根木条扎穿了他前胸后背。马峰倒在地上,净觉和尚拖着他一条腿,走到悬崖边上,像丢一具野狼尸体般把人丢了下去。

余下几个禁军拔出横刀……

禁军中郎将和几个禁军小卒在太皇寺失踪,很快惊动了北衙与十六卫。

高观抢在蒋安东前面,带左右骁卫骑兵上山围了太皇寺半座山,将山上禁军包了个圆,名曰搜寻马中郎将与几个禁军小卒的踪迹。

高观上永宁殿拜见谢文珺,见了礼后,狡黠地道:“北衙这群酒囊饭袋,自己人失踪都找不见。既有禁卫军失踪,太皇寺便不安全了,长公主来时只带了八十骑侍卫,皇上既如此重视长公主安危,末将自作主张,把长宁卫给您带来了。”

山脚下忽增了两千身穿锁子甲的兵卫,在禁军外围守住了进出山的所有关隘要道。

荣隽会意一笑,朝高观一揖,“多谢高统领。”

高观话锋一转,“但是……”

“但是?”

高观龇牙咧嘴,道:“有,有个不速之客,恐得长公主亲自应付。”

太皇寺戒严三日后,谢文珺见到了荀岘。

差点忘了大凜还有个左相。

荀岘失了圣宠多年,似乎在近日乱象丛生的朝局中嗅到了一丝复宠的时机,将西岭叛军谋逆与粮税之事归因于万僚录,纠集往日党羽联合上书弹劾谢文珺。

他端了一方红丝砚,逼谢文珺写认罪书。

谢文珺一手打翻砚台,墨汁泼在荀岘的官袍上。

鸢容、黛青一左一右将荀岘架着,拖远了。

荀岘的家丁瞧着这一幕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兵卫动手,他们能上去把左相抢回来,面对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史,反倒没了主意。长公主的贴身女史,又有官衔,打又打不得,拉又拉不得。

高观迎面撞上鸢容和黛青拖行荀岘,当即一转身,要躲。

他就不愿意跟荀岘打照面。

没躲开。果不其然荀岘责问道:“你们南衙又来凑什么热闹?”

高观拱手一礼,道:“荀相,下官前来搜寻失踪的禁军。”

荀岘道:“禁军的事自有蒋安东来管,你管什么?”

“他没来啊。”高观一摊手,“下官不辛苦,荀相不必挂怀。”

“谁问你辛不辛苦了?”

“真不辛苦,下官告退。”

高观脚底抹油,荀岘提袍想追上再问询几句,鸢容、黛青一齐挡在他前面。荀岘往左,她们便往左,荀岘往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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