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二丫:“我听话!”
一张嘴,二丫的口水就滴到了姐姐的衣袖上。
贺二丫这样,倒不完全是因为馋的,她平时也有流口水的毛病。
四岁半的小孩,还控制不住口水,这是有点反常的。
贺明隽没法进行详细的检查,只能初步判断,她可能是脾胃虚弱、营养不良。
红糖水很适合她喝。
贺二丫像是咬饵的鱼,仰着脑袋,在姐姐的怀里伸着胳膊往前扑。
贺大丫只能把她放开了。
贺大丫吞着口水站在旁边看妹妹喝红糖水,自己却没有动手。
“好甜!好喝!”贺二丫美滋滋地感叹,转头看见姐姐那碗糖水还是满的,就问:“姐,你咋不喝?”
贺大丫看了贺明隽一眼,小声说:“那碗给妈喝。”
贺明隽听见了,既没有发表意见,也没有再给大丫倒一碗。
他就看着二丫很不舍地把自己的糖水分给姐姐两口,在大丫喝的时候,她瞪大眼睛盯着,生怕姐姐喝一大口。
然后她们又往空碗里倒了水,分着喝了。
喝完后,贺二丫还想舔碗底。
贺明隽将碗夺了过来。
贺二丫就舔舔还带着甜味的嘴唇,眼巴巴地望着贺明隽说:“小叔,我听话。”
潜台词是“我还想喝糖水”。
贺明隽:“先把碗洗了,然后去给我摘野菊花。”
他想做个新枕头。
贺二丫都没听到他说什么,应了一声好,继续去瞄桌子上那包红糖以及剩下的那碗糖水。
还是贺大丫一手端起糖水,又接过贺明隽手中的空碗,说:“我去和妈说一声。”
然后,叔侄三人就带着两个竹篮去采野菊了。
贺明隽空着手,两个小朋友拿篮子。
贺大丫是单手提着,另一只手牵妹妹,而贺二丫把篮子套在肩上,像背了个龟壳。
贺二丫还问:“小叔,摘完花就喝糖水吗?”
贺明隽回答:“明天再喝。”
“哦。”贺二丫声音低下来,但她很快又期待地问:“小叔,我们今天有肉吃吗?”
贺明隽:“嗯。”
贺二丫:“肉好吃,比糖还好吃……”
她吸着口水,小嘴嘚吧嘚吧地说个不停。
她这个年纪的小孩,本能地想吸引注意,只是她的爸爸信奉沉默是金、还不太在意她这个女儿,她妈妈每天有很多事忙,最她常说的一句就是“别来烦我,找你姐玩去”,就连她姐,有时也会嫌她烦。
贺明隽虽然态度冷淡,但也会回应,没有打击她的热情。
更重要的是,贺二丫已经意识到跟着谁才能有糖吃。
有贺二丫这个小话唠在,三人踩着秋日和煦的阳光走在村间土路上,宛如一幅温馨的画。
但很快,画中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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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代文(07)
杨红蕊小跑过来,在距离贺明隽三人两米远的位置停下。她也不说话,就站在路中间,含着盈盈泪光欲说还休地看着贺明隽,仿佛他是个负心汉。
贺明隽瞥她一眼,丝毫不怜香惜玉,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杨红蕊霎时睁大眼睛,泪水也涌了出来。
她脸上浮现的恐惧和慌张,看起来比几秒前的神情要真实一些。
“你……这是怎么了?你妈到我家去,说、说……你也是知道的吗?”杨红蕊有点语无伦次。
贺明隽没解释,又很冷酷地说了四个字:“快点还钱。”
其实杨家没有穷到还不起债,只是,他们家的人,除了原来的杨一一母女两个,其余人都很“洒脱”且注重享受,讲究“今天有钱今天花”。
他们不会因负债产生愧疚和紧迫感,能拖就拖,只等债主催了他们才还一点。
因此,前不久杨红蕊的哥哥需要钱打点工作,就没人肯再借钱给他们了。
只有贺家,因为看上他们家的姑娘,又掏了十块钱,算是提前给他们家的彩礼。
现在,之前说好的条件自然就作废了。
两家甚至可以说交恶了,那贺家当然要尽早把杨家欠的债要回来。
贺明隽可不是那种讨回自己的钱时比欠债的人还要低声下气的债主。
他见杨红蕊还有继续纠缠的架势,就先一步开口打断:“我妈没有和你们说清楚吗?可能是看你是个女同志,给你留面子吧。”
他直视着杨红蕊的眼睛,缓缓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镇上的陈……”
“闭嘴!不要再说了!”杨红蕊崩溃大喊。
突然提高的声音将贺大丫贺二丫两姐妹吓得一激灵,贺二丫还不自觉地往自己小叔那边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