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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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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把握灵力输送的强度与节奏,稍有不慎,不仅无法安抚龙元,反而可能激起更强烈的反噬。她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因灵力与心神的大量消耗而更加苍白。

洞穴内,溪流的淙淙声仿佛被无限拉长,衬得那一冷一热两股气息交融的韵律愈发清晰。应灼身上那不受控制散发的灼热威压已如潮水般退去,皮肤下隐隐浮现的赤金龙鳞虚影也淡至无踪,只余身体因脱力与残余痛楚而生的细微颤栗。

她缓缓掀起眼帘,熔金色的竖瞳尚未完全恢复,却清晰地映出了近在咫尺的面容。云尧月正闭目凝神,全副心神都浸在为她疏导经脉、抚平龙元的艰涩过程中。长而密的睫羽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额角、鼻尖沁出的细密汗珠,正随着她灵力的剧烈消耗而不断凝聚、滑落。

一滴汗珠,沿着她清瘦的侧颊蜿蜒而下,途经绷紧的下颌弧线,悬垂于精巧的下巴尖,将坠未坠。

应灼的视线被那滴汗珠攫住,鬼使神差地,她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凑了过去。

“嗒。”

微不可闻的一声轻响,那滴温凉中带着奇异灵润的汗珠,准确落入她灼热的掌心,微小的重量,却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在她灼热的掌心晕开一片微湿的痕迹,带来一丝清晰的、属于对方的凉意。

应灼怔住了,掌心那一点湿痕仿佛带着细微的电流,顺着血脉直抵心尖,让她混乱初定的心神又是一阵莫名的悸动与茫然。她就这样摊着掌心,失神般凝望着那迅速扩散、蒸发、最终只留下一点微咸湿气的水迹。

半晌,她才像惊醒般,猛地重新抬起眼,目光再度锁定云尧月,这一次,看得更细,也更沉。

女人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缺乏血色的直线,昔日淡樱般的色泽尽褪,只余下脆弱的苍白,那是神识与灵力双双透支到极限的征兆。她并非轻松从容,而是正承受着巨大的负荷,只为平息她体内这场因本源缺陷而起的灾厄。

一种陌生的、尖锐的情绪,猝不及防地刺中了应灼的心脏。那并非单纯的感激,也并非因被帮助而产生的复杂自尊,更像是一种……混合着疼惜、懊恼与某种更深重牵连感的钝痛。她想起龙血温泉初遇时自己冰冷的杀意,想起摊牌时对方坦然承担因果的沉静,更想起并肩对敌时那道始终坚定在侧、洞察先机的月白身影。

因果…原来早已纠缠至此,难分彼此。

恰在此时,云尧月长长吁出一口浊气,一直紧绷的指尖灵力终于缓缓收回。她眼睫颤动几下,才极为疲惫地睁开眼,眸中惯有的清辉黯淡了许多,却在对上应灼近在咫尺、复杂难辨的凝视时,微微一怔。

“感觉…如何?”云尧月的声音比平时低哑许多,带着耗尽心力后的绵软。她想抽回一直为对方疏导灵力的手,却发现手腕仍被应灼虚虚圈着,而那另一只摊开的、掌心朝上的手,就停在近前,姿势有些怪异。

应灼像是被她出声惊动,熔金色的眼瞳猛地一眨,迅速敛去了其中翻涌的情绪,重新披上那层习惯性的、带着些许倨傲的冷淡外壳。她松开了握住云尧月手腕的手指,也收回了摊开的手掌,五指微微蜷起,仿佛想握住掌心残留的那一丝早已蒸发的触感。

“无碍了。”她偏过头,避开云尧月探寻的目光,声音恢复了平日的质感,只是略显干涩,“你的神识消耗过度,脸色很差。”

“不妨事,调息便可。”云尧月轻轻摇头,并未在意对方的躲闪,只当她是伤后疲乏。她自己也确实到了极限,强撑着取出两粒温养神魂的丹药,自己服下一粒,另一粒递给应灼:“此丹对稳固心神亦有裨益,你神魂方才亦受冲击,服下为好。”

这一次,应灼没有立刻去接。她的目光落在云尧月依旧苍白的唇上,停留了一瞬,才伸手接过丹药。指尖相触,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短暂,却仿佛都能感受到对方肌肤下流淌的、或虚弱或躁动后渐归平稳的生命力。

两人各自服下丹药,重新在石凹中相对盘膝坐下,闭目调息。洞穴内再次陷入寂静,只有比之前平缓了许多的呼吸声,和永不止息的溪流声。

云尧月沉入内视,引导药力滋养干涸的识海与经脉。疲倦如深海将她包裹,但在意识的深处,回想起方才应灼那失神般接住她汗珠的举动,那瞬间复杂至极的眼神,却如同投入静潭的光斑,清晰而顽固地存在着,挥之不去。那不像平日的应灼,那其中蕴含的东西,让她平静的心湖,泛起了陌生的、细微的波澜。

应灼同样难以立刻入定。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那一滴汗水的微妙触感,眼前反复浮现的是云尧月力竭时苍白的唇色与紧闭的眼睫。龙元虽已平复,心湖却难以平静。她自幼因本源缺失受尽煎熬,血脉带来的高傲与痛苦交织,让她习惯以冷漠与强势武装自己。掠夺、对抗、争夺,才是她熟悉的法则。可云尧月这个与她有着最冰冷因果的女人,却一次次用最纯粹的行动,将“付出”、“守护”、“并肩”这些陌生的概念,硬生生刻进她的生命里。

烦。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缠绕心头。她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讨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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