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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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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去非伸手摇铃唤了几个执事进来,拿着银盆漱盂和软巾,请苟婕就在这里净手净面缓缓醉意,漱过口后再用一盏醒酒饮,才吩咐执事好生送她回去。

沁园距离何去非的府邸不远,但也是横跨了几座坊,此刻城中已过宵禁,好在苟婕坐的是督帅府的车,夜间通行无阻,不多时车子在沁园门口停了下来,苟婕睁开昏昏欲睡的双眼,揉了揉脸起身下车。

此时正有园中执事得了消息,在门口打灯笼迎接,往园中走了没几步路,苟婕瞧见前面也有几盏灯笼朝这边飘来,定睛细看原来是东方婙和群星还有几位使者从后院出来接她。

苟婕见状来了精神,大家在外庭长廊下碰了面,简单打了声招呼,等走进后院月亮门,外面的执事关门各自或休息或轮班值夜去了,苟婕才一边往里面议事厅走,一边跟她们细述自己今日到何去非府上解煞的事。

其实苟婕今日前去拜访,原也准备铺垫些灵异之事,以备下次借此打探庆平帝的死因,不成想这天傍晚她进府后,跟着那管家往里走时,恰见几个执事拎着几捆枯死的细竹从园子里经过,似乎是从那里抄近道往外走,于是她也借看花往那边走了几步,隐约听到“铜柱那边昨晚又闹怪了”、“新搭的台子怎么会有鬼”等语,这倒替她省了好些功夫,正好拿这件事跟何去非问出了庆平帝驾崩前后的情况。

几人走进屋中,把内层门也关起来,东方婙给苟婕倒了一杯梅子浆兑的酸甜汤,坐下来问:“那边督帅府里还真闹上鬼了?”

“闹啥鬼。”苟婕端起盏来扬头喝了一大口,“咱们来之前江南一直在下雨,那铜柱子底下防锈的石台不够高,叫铜锈渗到土里去了,那可不是种啥都枯么,她那府里又净是些小年轻,但凡往她母亲北府里问问年长的花匠婆子,也能瞧出是咋回事。好在土里渗得不多,等拿朱砂隔绝了铜锈,把底座垫起来,再加草木灰和新土翻翻就好了。”

群星在另一边坐下来,又问:“那练武台上男鬼嚎哭是怎么回事?”

“嗐,谁叫她不请个风水师先看看,非要自己选地方,结果把个练武台搭在了对风口上,这阵子日渐和暖,晚间风气相荡,那亭子跟铜柱的距离又正好形成了一个风阵,在那边里外来回吹,穿过架子上的兵器,又与那铜柱镂雕劈开的风相呼应,引发另类金啸,不似风声,反倒像嚎哭。”说到这里苟婕抬起一只手比划了一下,“把那兵器架的位置挪一挪,再加面屏风和几个铜铃,给亭内的风阵破掉,就没事了,还省得她往后在那里头练武呛风。”

东方婙和群星转头对看了一眼,又回过头来看向苟婕:“就这?”

苟婕喝完剩下半杯梅子汤,把盏往桌上“噔”的一放:“就这。”

缓辔西疆

东方婙和群星听她说完,一起笑着摇了摇头:“不懂点风水真是容易叫人骗了去。”

苟婕耸耸肩:“甭管怎么说,咱好歹是替她解决了问题,套的那些话就算是收的报酬吧。”

接着苟婕把她从何去非那里打探来的庆平帝驾崩前后情况,也给东方婙和群星等人说了一遍。

苟婕这一晚几次套问,从何去非的话语神情中看,她是真的不知道庆平帝之死有什么内情,她认为就是久病所积,突发旧疾,而且深信这件事就是季无殃天命所归,天时地利人和,正该她们在旧朝沉疴难起时另开盛世,就算庆平帝没死,也不过是和幼帝一样发诏书退位,殊途同归罢了。

在何去非的回忆中,当日庆平帝在一众太医抢治未果下驾崩,是许多人都瞧见了的,随后宗正寺卿和政事堂所有人齐齐进宫,宫官们当着众人的面为庆平帝完成了擦拭更衣的小殓,三日后入棺大殓时百官叩拜,中书省及御史台还有大理寺也共同参与了例行的三司会验,整个过程没有人对庆平帝的死发出质疑。

大殓结束后盖棺停灵,不久后幼帝登基,紧接着建康政变,直到季无殃登基之后,才下旨给了庆平帝一个“哀”字做谥号,并令何去非送到淮南寿春山的旧朝皇家陵园安葬,一切从简。

那时候建康城还在戒严,嫖姚军上下忙碌,何去非也没空按全套的皇帝规制为庆平帝下葬,只是在陵园边上随意选了个平整空地,带人浅浅埋了完事。

苟婕最后摇头总结道:“以何督帅给自己搭练武台子都能挑个对风口的眼光,这旧朝小屪帝埋的估计也不是啥好地方,说不准此刻已被野狗刨出来吃了。”

东方婙听完这些,托腮思忖:“这庆平帝的死难道还真是巧合了不成?”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群星却摇摇头:“那也未必,我总觉得那哀帝死前的病症有些蹊跷,要是能拿到之前的膳单或脉案就好了。”

苟婕皱了皱眉:“这怕是有点难,后面找机会再看看吧。”

说完她从旁边拿过一张信纸,用密文将今日探知到的事,以及向南边输送马匹换取织物稻米等事都写了下来,考虑到往南互市若增加马匹,可能会给宸国蜀中靠近荆楚一带的边防带来压力,所以苟婕没有当着群星的面说这件事,只是悄悄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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