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登时掀起轩然大波。
那些方才还赞扬萧丞情深的大臣更是面色发白,面面相觑。
魏璋如今在大庸何等身份,谁敢要他的女人?
偏偏萧丞还专挑群臣聚集时,突然发难,这是下谁的面子?
众臣胆寒。
在一阵哄然之后,皆静默下来。
明堂之人,圣上亦惊得哑口无言。
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到了魏璋的身上。
魏璋的目光则在薛兰漪身上,淡淡的,与平日无异,但探究和狐疑正从眼底滋生。
此前,魏璋曾几次试探她是否认识萧丞。
她只道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的人,又怎么突然大张旗鼓要娶她?
很显然,薛兰漪对他说谎了。
虽然薛兰漪本人是因为不愿提不堪过往,才选择对萧丞此人一带而过的。
可眼下萧丞突然提亲,她之前对魏璋的敷衍之辞,就很值得玩味了。
魏璋不会以为她早与萧丞勾结,故意当众为难他,逼迫他放人吧?
薛兰漪瞳孔微缩,可当着众人,一时不知从何开始解释。
魏璋则两指夹起她衣襟处露出一角的手帕,缓缓扯出,细细擦拭指尖汁液。
他向是不慌不忙,既不对薛兰漪动怒,亦不回应萧丞敬过来的酒。
萧丞被晾在一边许久,当众吃了瘪,不忿地将金盏扣在了桌面上,转而直接对着少帝拱手一礼,“本王心悦昭阳郡主已久,愿以国礼聘郡主为妻。”
说着,西齐使臣将百抬朱漆礼箱依次抬进了院中。
“此为给郡主的聘礼。”萧丞又呈上一本折子,“另外,本王愿归还边境三座城池,同时赠大庸两千匹汗血宝马以示诚意。”
此话,再度引起议论纷纷。
礼部、兵部再无法沉默,几乎异口同声,“此言当真?”
要知道大庸最缺良驹,当初先祖就是因为骑兵战力不足,才无法再扩展版图。
之后数代君王,虽有雄心壮志,却难为无米之炊。
若是有西齐战马相助,大庸将如虎添翼。
一个女子,换三座城池、千匹骏马是在坐谁也不敢想的天降福泽。
大堂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从惶恐变为喜悦。
汹涌的声音一波一波侵袭着魏璋和薛兰漪。
魏璋稳坐高台。
亲信却心急,不能眼见镇国公府蒙耻,站出来道:“薛氏已为人妇,再嫁旁人,岂非苟且?”
“本王有大庸先皇亲笔信函,谁为苟且,尚未可知。”萧丞掷地有声的话音回荡。
紧接着,明黄色的折子呈到了大堂中央,其上盖着先皇随身佩戴的黄玉戒印。
“当初本王请旨赐婚,因昭阳郡主名花有主,大庸先皇便给了本王一份允诺:若昭阳郡主来日过得不如意,与夫君生了嫌隙,本王可随时手握此密信来求娶t。”
“对不对啊?昭阳郡主。”
厉眸掠过来,薛兰漪呼吸一滞。
当初,萧丞求亲之意强势,先皇为防两国纷争,确实给了萧丞这样一份秘信,大意正是:若昭阳夫妻生隙,萧丞可再来求娶。
先皇一则认为萧丞不过一时兴起,用承诺稳住他,过些日子他也就淡忘此事了。
二则,先皇也笃定薛兰漪和魏宣会顺利成亲,恩爱和睦,长久一世。
谁也没想到物是人非,薛兰漪没有嫁成魏宣,倒被萧丞钻了空子。
那道密信的确是真的。
薛兰漪没有办法当众否认,只得在众人逼视中僵硬地点了点头。
耳边掠过一声几不可闻的凉笑。
薛兰漪肩膀一颤。
她承认密信,等同于承认和肯定了萧丞的做法。
这更实锤了她和萧丞勾结。
薛兰漪张了张嘴。
此时轮不到她说话,魏璋身后的亲信先开了口,“薛姨娘在府上过得如意与否,自有国公爷担待,王爷您金贵之躯,怎能信口雌黄国公爷内宅不和?”
“信口雌黄?”萧丞摇了摇头,“敢问郡主在国公府过得可好?”
这样的问题竟是从薛兰漪最恐惧厌恶之人口中说出来的。
薛兰漪一时百感交集。
她说好,就代表选择了魏璋。
她说不好,就代表愿意跟萧丞走。
好与不好,不过是前狼后虎罢了。
薛兰漪在此重压下,一时无法抉择。
“啧啧啧,本王犹记得郡主当年是何等洒脱明媚的女子?
呆在魏国公身边,区区数年,竟成了畏首畏尾之徒,还敢说过得如意吗?”
萧丞面露怜惜,与方才在后院狭路相逢时凶神恶煞的模样截然不同。
仿佛他真对她情根深种般,是来救她出苦海一般。
“郡主天生人中龙凤,却在国公府上被你魏国公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