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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遥眸光沉沉地注视着他。
唇线微微颤动, 他一把抓住了姜融的手, 握着那纤细的手腕, 看姜融在他堪称凶狠的眼神下那毫不动摇的姿态,说:“你认错人了。”
“我不是你嘴里说的那个人,”陆遥一字一句说, “别把他当做是我。我跟他、跟世界上任何你见过的没见过的男人都不一样。”
他不愿意做什么人的替身、在他喜欢的眼里永远成为一个替代品, 这种感觉太恶心了,就好像他们之间的缘分都是要靠别人才能进行下去似的。
这不是他的风格。
陆遥想, 他喜欢一个人就要从始至终的喜欢,绝不能容忍掺杂一丝一毫的杂质在里面。同理, 他认定的人也必须一心一意对待他才行。如果但凡有一个人不能做到,那感情也就变了质,不再纯粹不再干净。
所以姜融必须喜欢他。
而不是那个早就死去的家伙。
陆遥绝不接受他跟自己拥抱也好, 亲嘴也好,甚至上床,脑袋里想的都是别人。
“我没有认错人。”
姜融否认他:“你的吊坠上刻了我的名字,我不会认错的。因为你说不管什么时候过去多少年、都会把我送你的吊坠戴在身边,让我通过吊坠一眼就能认出你。”
“所以,哪怕我的硬件会老化、程序会错乱、甚至变成一堆毫无作用的废铜烂铁,但只要遥生你站在我的面前,我就一定能够想起你。”
“……”
对金属做的机器人来说,这些言论何尝不是浪漫的告白。
白发的仿生人体温是冷的、唇齿是凉的、他不懂人类的想法、更不明白喜欢的真正意义,却能如此固执地记着一个人甚至许诺出沧海桑田永生不忘的诺言出来。
真是感天动地的承诺。
如果那个人是陆遥自己,他觉得他一定会高兴地不成样子忘乎所以。
可不是。
所以他羡慕又嫉妒,以至于生出了恨自己晚出生了好几年的这种悲观想法出来,怒气和郁气一起迎上心头,烧得他肺部火辣辣地灼痛。
“……吊坠?”
陆遥终于注意到他的视线,顺着姜融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脖子上那枚从小戴到大、一直随身携带到现在都没有摘下来的坠子。
坠子是白水晶做的,毫无雕刻的痕迹,是个天然形成的菱形透明的白色晶体,而在银托的底部的确有用花字字体刻下的两个字,姜融。
“姜融……”
“这是你的名字吗?”
莫名很配他,让人一听见就能联想到融化的白雪、流动的小溪、以及世界上所有温和无害的美好风景,结合他如玉的脸颊,几乎能产生一种能令人上瘾的魔力,陆遥感觉自己移不开眼了似的又一次看痴了他。
在他神色不停变化的注视下,姜融并没有停止地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他低头,挺翘的鼻尖轻轻碰了碰挂在陆遥脖子上的坠子,将那用银托固定的东西碰地左摇右晃,即将要坠落般地无法停歇,才抬头向上,和他对视上了。
“你好生气的样子,遥生。”
“是又开始自己气自己了吗?”
舌尖探了出来,姜融猫一样舔了舔他紧抿的唇瓣,若无其事下藏着涌动的暗流,他状似引诱道,“至于我的名字,你想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吧……你知道的,我不会违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的,就像现在。”
姜融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了,没有陌生可言,原原本本地向男人展示了自己的诚意,任谁看都会觉得他是个相当合格的恋人,他们是一对感情很好的情侣。
可他越是熟练,陆遥的脸色就越是怪异,甚至到了一种发黑的地步,在心底把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远方爷爷,那个在传言里神秘又难以琢磨的陆姚生骂了个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