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砰”地关上了车门。
上车后,西西斜睨着她,眼带笑意:“虞老师,这是回了星市,开始恢复本性了?”
虞念摸出手机,屏幕正好亮起。看到周兴野发来的“师傅手术成功,但为保险起见需在icu观察一周”的消息,她悬了一路的心终于放下。
她深深吸了口气,转头对西西笑道:“还是星市的烟火气更适合我。”
西西忍俊不禁:“你说的该不会是空气里的二手烟,还有地上随处可见的槟榔渣吧?这算什么烟火气,倒像是以毒攻毒,反倒让你这颗野山椒茁壮成长了。”
“那可能真的是。”虞念舒舒服服地靠进座椅里,“你都不知道我在京市当甜椒有多累。上次生理期差点原形毕露,还好周兴野及时为我出头,反而帮我打了掩护。”
说到这儿,她伸手轻轻捏住西西的脸颊:“倒是你,当别人的军师,卖了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哎哎哎,”西西扭头躲开她的魔爪,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角,“说到周兴野,某人在偷笑哦。”
“我哪有!”虞念耳根一热,一把挽住西西的胳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什么时候偷偷跑去当人家的军师了?”
西西嘟起嘴:“以你的聪明,难道还猜不出来?”
“让我想想…是不是因为看到周兴野宁可穿绷撑的新衣服,也不愿意穿合身但别人穿过的旧衣服,所以你就担心他在感情里也有洁癖?我们吃饭的时候故意干脆先揭我的底,提起我和秦灿宇的事,等他过了你这关,你才答应帮他出主意的吧?”
“什么事都逃不脱你的法眼”
“我替周兴野当感情军师,现在该轮到你为花鼓戏出谋划策了。”西西轻敲了敲车窗玻璃,“剧团快到了。”
………………………………………
剧团门口已是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街坊伸长脖子,几名穿着市容管理制服的人员面色严肃,廖哥带着他那帮兄弟像金钟罩般围在剧团四周。几名公安同志站在中心调解,声音淹没在吵吵嚷嚷的人声中。
风波中心,一条土狗蜷在廖哥身后低声吼叫。排练厅内一片狼藉,几张桌椅被暴力踹断,桌腿子散落一地。
“我们接到他们举报,这条疯狗在剧团外狂吠咬人后乱窜跑入剧团。有重大安全隐患,必须处理!”打狗队为首的人举着捕狗叉,语气强硬。
“放屁!”廖哥掷地有声吐出两字。他身形不算高大,但往那儿一站,自有一股让人不敢逼视的气场。他唰地抖出绿色疫苗本:“‘大黄’每年疫苗一次不落,它是我借给剧团排戏的动物演员,什么时候成疯狗了?”
他带着老江湖的“杀气”扫过那几个口口声声说遭狂犬病疯狗咬伤的壮汉。几人眼神闪烁,气焰在廖哥的逼视下渐渐熄灭。
廖哥混迹江湖多年,一眼就认出这几个是专打法律擦边球的小喽啰。
几个兔崽子知道廖哥早就金盆洗手,但仍存着忌惮,出来混的谁没听过一句话,为人凶狠廖三爷,谁见廖傲不递烟。
廖哥的本名廖傲,江湖人称廖三爷。真进去过的大哥和街头混混,一个眼神就能看出天壤之别。
僵持中,一个领头模样的壮汉悻悻站出来:“好,廖哥,我们信你。但这狗就算没病,咬了我们兄弟总是事实吧?赔个疫苗钱,不过分吧?”
“赔钱?”廖哥眼神一沉,慢条斯理地点了支烟,“‘大黄’现在是剧团在训的动物演员。要赔钱,你去找剧团策。我廖某不是来当冤大头的。是防止有人在剧团里搞名堂闹事的”
这话把皮球踢了回去,那几人脸色顿变。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廖傲是真的变好了,上次看我腰痛,还帮我背米上六楼咧!”
街坊邻居们看到被打砸的稀巴烂的剧团,朝廖傲喊:“廖伢子,不能让他们走了!”“看看他们把剧团砸成什么样子!”“赔钱!必须赔!”人群骚动起来,把出口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