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北方向?”裴居堂问。
“嗯。”
裴居堂看了看这房梁,他回忆了一下太阳是从哪个方位升出来的,然后大概在脑海里找了个方向。
这侧房大门是朝南的,那么他身后就是正北,裴居堂心里有个大概方位后,他转身一看,只见这位置对应着厨房的窗户。
“看到了吗。”何权青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厨房,人正框在窗户里问他说。
裴居堂不确定的又再心里重新定了个位,发现正北方向确认是指向窗户这里。
“你故意的吧。”裴居堂脸臊说。
何权青挺好意思的,“没有啊。”
“没有你脱什么衣服?”
“热。”
前边何权青明明还是穿着外套的,这会儿他已经把那件棕皮外套脱下了,只留下里面的一件黑色卫衣。
“你这算不算篡改我的卦象。”裴居堂看对方还挺好意思的。
何权青回到房里,又将外套穿戴上,“不算。”
“这怎么不算,你就是知道我的卦象了才跑去那里站的。”裴居堂捡了颗小木炭扔到对方脸上。
何权青偷笑了笑,“其实算卦这事,也不完全讲定数。”
“不讲定数那讲什么。”裴居堂看对方脸上留了一点黑灰,又连忙用手掌给对方擦去。
“讲成全。”何权青闭着眼等对方给自己擦完了,他才说:“有的定数不一定是天意,凡事也要讲成全。”
“成全?”
“对。”何权青睁开眼,“卜卦其实只是人对自己意愿的一种成全,并不完全都是听天意的,总而言之就是……择善而从,不善而改。”
裴居堂看这人脸都不带红一下的,真是有够好意思,“那你怎么知道我愿意成全这个结果?”
“那你不希望……”何权青这下脸才红的,“不希望我是你的正缘人吗。”
“……”
裴居堂心想自己干嘛多问这一句,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非要多嘴说出来。
“是你希望吧。”裴居堂一副毫不在意似的表情,“到底是你在成全自己,还是我在成全自己?”
何权青被整得有点哑口无言,还有点不自信了,“那,那重新算,我算算看有没有别人……”
“算什么。”裴居堂啧了一声,“算出是别人你就高兴了?”
何权青老实巴交的摇了摇头,“不高兴。”
“不高兴你还算,傻缺。”裴居堂怪威风的扬起拳头,最后轻轻捶了对方肩膀一下。
何权青这才舒展开眉头,“那你高兴,再算也没什么的。”
“我高兴什么?算出是别人我能高兴吗?”裴居堂怀疑对方是故意这么说刺激他的,“你是不是成心的?”
“我没有。”何权青心里踏实了,“我怕你不认我。”
“不认你认谁……”
这话整得两个人有点发臊,但裴居堂想收回来也迟了,不过他还是象征性的捂住了对方的耳朵,试图不让这番话钻进何权青的耳朵里。
何权青看着他,脸上的欣喜和得逞直白易懂,看得裴居堂直冒火,“看什么。”
“没……”何权青眼珠往左右两边假把式的扫了扫,“我看有没有人。”
“有人怎么,有鬼又怎么。”
何权青确定人和鬼都没有以后,他微微偏了点头下去,浅尝辄止的在对方唇角上点了一下。
裴居堂浑身打了个寒噤,他看了身后一眼,这才放心的也印着对方的耳畔亲了一口,接着他替对方把外套拉链拉上,又无事发生发生一般小声嘀咕:“亲亲亲,有什么好亲的……”
你教训我?
“你能吃吗。”
“这有什么能不能,你做的菜里有别人吃不了的东西不成?”
菜都端上来了,裴居堂都夹菜了,何权青又搞这出有的没的瞎担心。
不过他确实也不会做什么太硬的大菜,都是些家常便饭,但他烧了条酸笋鱼,味道不是一般的好。
“要不我们俩喝点?”裴居堂感觉就这么干吃着,有点干巴。
“你爸妈给你喝酒吗?”
“目前不给,不过喝点啤酒又不会怎么样,走两圈不就散了吗。”
“我们两个自己喝?”何权青咬了咬筷子,“不会很奇怪吗。”
裴居堂在桌下踢了对方一脚,“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不过何权青不喝啤的,他给裴居堂拿了罐啤的,又给自己拿了壶自家泡的那种桑葚酒。
那酒塞子一开,桌上就弥漫开来一股果糖和酒精浸透后的微酸清香,光是闻着就感觉度数不低,裴居堂有点担心,“你喝这个不会醉吧?”
“只喝一点不会的。”何权青给对方拉了啤酒易拉罐,又给自己倒了杯紫红色的浊液。
两人的杯子都斟满酒后,裴居堂就拿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试着像家里大人那样说先喝一个。